《最好的礼物》

文/莫易

你用脊梁弯成一张满开的硬弓，把我射向那梦想的天空。我用思念扎作一只电驰的风筝，把你放飞在梦乡的天边。我在梦想的这头慢慢长大，你在梦乡的那头渐渐霜花

我知道，你的生养之恩我一生一世都无法报答，我只想留住你犹存的风华。记得第一次发工资，我给你买了一顶贝蕾帽，你高兴地把我搂在杯里，亲了又亲，笑了又笑，说我是你帖心的小棉祆

那时候，不管给你买什么礼物，你都开心得像个小孩，那样称心，那样如意，那样满足。尽管邻居大妈说我没心没肺，尽管所有的礼品你都送给了妹妹。但你还是见人就夸，夸我懂事，夸我孝顺，夸我体贴

不知什么时候开始，我变得忙碌。忙着经营自己的公司，忙着经营自己的小家。忙得常常忘记给你打电话，忙得再也不能按时回老家。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，你变得话多，一件事提了又提，一句话说了又说。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，你变得话少，少得我再也听不到你的说笑，再也猜不透你的喜好

送你一束康乃馨，你说我不着调。送你一件针织衫，你嫌它太花哨。送你一盒口服液，你说你喝不得。送你一只手镯，你又埋怨价太贵。就连给你换一副老花镜，你也嗔怪我不懂事，瞎浪费

去年出差顺道，火急火燎什么也没有捎，两手空空地，在路上摘了一束野花。想不到你不仅找来了花瓶，还叫我给你别了一朵在发髻。那一刻的你，就像小时候的我一样，笑得那样真，那样甜，那样美。只是板凳还没有坐热，我又要走了

几年未见，光阴的笔渍肆意地勾染了你的青丝，岁月的犁铧无情地耕凿着你的脸颊。你的眼神已经不再清澈，你的腰身已经不再挺拔。你，真的老了。我一路回想你的样子，一路泪如雨下

妈妈，我的娘亲，女儿终于知道你需要什么了——领着你的外孙，带着你的女婿，我们回来了。这一次呀，我们陪你七天七夜，找回你所有丢失的老话

作者：莫易

朗诵：听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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